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鲜卑战神录

黄河断恩

暮色浸染荒原时,慕容垂单骑横槊立于长亭大道口。风卷起他残破的征袍,露出内衬的玄甲。远处尘烟骤起,慕容强率五百精骑飞驰而至,铁蹄踏碎烟尘,惊起树丛中寒鸦乱飞。

“吴王何故叛逃!“慕容强勒马厉喝,手中马槊直指慕容垂咽喉,“你的麟儿大义灭亲,亲自去去太后那里告的状,你还是能有什么说辞,太后手谕在此——“他扬起的绢帛上,可足浑氏凤印血般刺目。

慕容垂忽然大笑,震得树丛簌簌作响:“我若叛逃,此刻邺城的诸位已是晋军阶下囚!“他反手摘下鞍侧震天弓,乌木弓臂上七道金纹狰狞如龙,“慕容强,你既奉太后令,我便留你一件信物。“

弓弦嗡鸣如霹雳炸响,雕翎箭贯穿慕容强盔缨,将朱红缨穗钉入十丈外的古槐。箭尾白羽犹自震颤,树皮迸裂声惊得战马人立而起。慕容垂挽弓搭上第二箭,箭簇寒光点过追兵阵列:“这第二箭取尔等左耳,第三箭便穿喉——谁要试我神射?“

追兵阵脚大乱。有老兵突然滚鞍下马,以额触地:“末将曾随吴王破桓温,不敢犯虎威!“这声呼喊如巨石入潭,十余骑接连弃械。慕容强面色铁青,忽见对岸柏树林中旌旗隐现——原是慕容楷率五十死士张弓以待,箭镞映着落日泛出幽蓝毒芒。

“滚回去告诉慕容评——“慕容垂劈断第三支箭掷于马前,“枋头五万晋军血未干,邺城却已容不下退敌功臣!“断裂的箭杆深深**冻土,恰似一道血色界碑。

慕容强收拢溃散的骑兵,驻马于高岗之上。他摘下被射穿红缨的头盔,指节捏得发白——三支断箭仍钉在古槐树干上,箭尾白羽在暮风中簌簌颤动,仿佛无声的嘲弄。“传令,“他突然攥碎手中泥块,“偃旗息鼓,衔枚尾随。“

五百精骑立刻熄灭火把,战马衔枚,铁甲外裹上粗麻布。月光下,这支鬼魅般的队伍如影随形地吊在慕容垂部后方三里处,马蹄裹着湿泥,踏过荒草时只发出窸窣轻响。

残阳将黄河水染成赤金,慕容垂勒马河阳渡口。浊浪排空处,燕军残破的旌旗倒映在漩涡中,恍如日前枋头血战的浮光掠影。他忽然抽出段荣徽遗留的银铃掷入激流——这是鲜卑人祭河的古老仪式,铃铛沉没处竟浮起成串气泡,仿佛万千水鬼在河底擂鼓。

慕容楷的弯刀劈开最后一名守军咽喉时,血珠溅上渡口石碑“河阳“二字,将前燕官制的朱漆染成暗褐。

“父王,船缆斩断了!“慕容农从桅杆跃下,掌心被粗麻绳磨得潮红一片。他腰间缠着的不是束带,而是从守将尸体上扯下的旌节——那些象征王权的旄羽此刻正在夜风里瑟瑟发抖,兰建率领兵丁夺下以艘渡船。

慕容令的马队撞开芦苇荡时,辎车轴轮上沾着的竟是冰碴与血泥的混合物。家眷车马刚至渡口,慕容令正护着段荣薇登上夺来的渡船。忽闻西北方蹄声如雷——慕容强亲率五百轻骑追至!火把长龙撕破夜幕,映出河面浮冰森森。

慕容令急推段荣薇登船,却见追兵已张弓搭箭,箭簇裹油布燃起幽蓝火苗。“不要让他们渡河,放火箭!烧船!“慕容强厉喝,声震河岸。

可足浑丹突然踉跄扑向慕容垂,金丝翟衣被河风吹得猎猎作响:“快!快用刀抵住我!“慕容令的横刀比父亲更快出鞘。刀光闪过,可足浑丹耳畔金步摇应声断裂,刀抵上她后脖颈。“慕容强!“慕容令的吼声震得追兵战马惊嘶,“尔等敢放半支火矢,明日邺城午门悬的就是太后亲妹的首级!!“

慕容强手中火把剧烈颤抖,原来太后最疼爱的妹妹在船上,他险些酿成大错。慕容强手中令旗猛然一滞,三百张拉满的硬弓齐齐颤动。他看见长安君可足浑丹雪白的脖颈上,已刀光凛凛。

“收箭!“慕容强嘶吼声劈裂河风,惊起滩头白鹭。他太清楚太后对这位幼妹的宠爱。

慕容垂缓缓收刀入鞘,甲胄碰撞声惊醒了凝固的时光。“回邺城去吧。“他声音沙哑如磨砂,“你儿子还在太后那里等着娘亲呢。。。告诉太后,可足浑输给段部女子的,从来不是权谋。“话音未落,长安君突然剧烈颤抖。

可足浑丹转身刹那,金线翟衣在残阳中绽开血莲般的褶皱。她望向慕容垂的眼神,恍如二十年前段荣徽最后瞥向诏狱小窗的那束天光。“我跟你们回去!“她对着慕容强嘶喊,声音刺破黄河怒涛,“但若有一支箭越过此船,我便带着太后的凤印,与诸位共赴黄泉!“

慕容强面如死灰地下令撤兵。当追兵潮水般退去时,长安君突然解下腰间玉带钩抛向渡船——那鎏金错银的钩身上,赫然刻着长安君的小字。慕容垂接住信物的瞬间,渡船已冲入河心漩涡。

他看见可足浑丹站在礁石上,正将准备给儿子的桃木剑一点点折断,残剑坠入浊浪时,竟激起三尺高的黄色水花。

长安君突然扯断腰间九鸾金带。缕金翟衣在风中翻卷如垂死凤凰的羽翼,她对着慕容垂远去的方向厉声长啸:“我养了个不肖子!可足浑家欠你的,我来还——“话音未落便纵身跃入浊浪,白衣在黄河怒涛中沉浮如一片残雪。慕容垂目眦欲裂地看见,那袭白衣在漩涡中沉浮三次,最后在滚滚的浊浪不见了踪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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